【欧阳克同人】只羡鸳鸯不羡仙(5)
“我若是现在收手不管，妹子可会感激我吗？”欧阳克听到赵鸢的话，仍旧只是笑着。他手中的折扇骤然打开，一把压在了赵鸢的手腕之上，将她的右手按住。他自将脚步前移了些许，那一双桃花眼中，竟隐隐有些期待之意。
“自然。”赵鸢看到他那双骤然放大的俊颜，不禁轻轻蹙了蹙眉，却也不解为何此人竟在何种时候都能有寻花问柳之心。她自提了口气，一把挣开了他的压制，却仍旧点了点头，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。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可不能反悔。”欧阳克自扬了扬唇角，一双薄唇勾勒出一个十分满意的微笑。只是还未等他收起身形，便听得被围在中央的杨铁心高声喊道：“不要打啦！不要打啦！”
他的一声高喊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，众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。赵鸢闻言一惊，忙下意识地转身去看，指尖杨铁心站在人群中央，满面鲜血，迎风而立的身子却是说不出的魁梧：
“我夫妇二人重聚，心愿已了，今日毙命于此，已是心满意足了！”杨铁心话音落下，自调转了手腕，缓缓将手中的枪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间。那枪尖没入他腹部的动作是那样的干脆决然，丝毫没有一点迟疑犹豫。
赵鸢看着杨铁心的动作，想要出手去拦，却已经晚了一步。他那挺拔的身子慢慢的向下倒去，与他的身体一起落下的，是漫天绵绵的大雪。
雪落在赵鸢的脸颊上，和晶莹的泪珠一起，从她的腮边滚过。
霜雪吹满头，可算是白首？
包惜弱缓缓走上了前，来到杨铁心的身边。她自伸手握紧了那把插在他胸腹之间的铁枪，一步步向着完颜康的方向走去。
“夫人！”赵鸢看着她那决然的背影，心道了一声不好，此刻也顾不上其他，迈开步子便要去追。却只见她那一双素手高高抬起，当她的手再落下的时候，唯有枪尖刺破皮肉的声音从那寂静无声的落雪中穿过。
赵鸢的身子猛地僵在了原地。
她看着包惜弱那徐徐倒下的身子，珍珠一般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滴落下来。
“惜弱！”完颜洪烈看到包惜弱的身子倒地，急忙翻身从马上跃下。他一面高声喊着包惜弱的名字，一面跌跌撞撞的向着她身边跑去。
也正是那一声呼唤，将赵鸢的思绪彻底拉回了现实。
她一双噙满了泪水的眼眸看向完颜洪烈，目光中的愤怒几乎已夺眶而出。
若不是他，他们夫妇二人，如何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？
想到此处，赵鸢手中的双刀已经攥紧。那一袭黑衣在风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肃杀。她缓缓迈开了脚步，自向着完颜洪烈的方向走去。
“你干什么？你疯了？”只是，她尚且未来得及向完颜洪烈身前走去，手臂便被欧阳克一把拉住。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才将赵鸢的身子控制在了原地。看着她那充满愠色的美眸和手中紧攥的双刀，欧阳克却也不敢松开她的手臂。
他只怕他一松开手，这个傻姑娘就会去找完颜洪烈拼命。
且不说这里还有数百金兵，便算是这儿站着的几位高手，随便哪一个，怕也能要了她的命。
“这事儿和你没关系，你放开我！”赵鸢一双秀眉紧蹙，她缓缓垂下了眼眸，看着欧阳克落在自己手臂上那修长的手指，微微低沉的语气中似已带上了几分无法克制的愤怒之感。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长刀，那几近乎于苍白的手背上已经能够看得出清晰的血管的痕迹。
“你现在去就是去送死！”欧阳克死死盯着她的眼睛，尽可能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些，好让前方那一团零乱的喊声埋没此处的争吵。他紧握着赵鸢手臂的手显然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，另一只手更已伸手要去抢她手中的长刀。
“就是死我也要杀了他！”赵鸢的泪水忽然从眼眶中落了下来，那充满了冰冷的语气中骤然便有了哭腔。她紧紧盯着欧阳克的脸，一双美眸泛红，那晶莹的泪珠融合着雪水一起，从她那消瘦的脸颊边上划过，将方才已干涸的血迹打湿了。
血水与泪水一同划过她那苍白的脸颊，滴滴消失在地上。而那一滴滴眼泪，好似也落在了欧阳克的心上。
鬼使神差一般的，他自提起了内力，一把携了赵鸢，踏着屋顶去了。
当他反应回来的时候，两人大概已跑出了些许距离，将方才那一团充满着血与泪的场面远远地抛在了身后。
就是连欧阳克自己，似乎都有些不太明白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为何。
只是他……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到她那苍白的脸颊，不忍心看到……那泪珠划过她面颊的时候，她那双充满憔悴的眼睛。
“你可以松开我了吗？”两人终究是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屋顶上停了下来，赵鸢看着欧阳克那紧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，轻轻蹙了蹙眉，沉声开口说道。
其实……她倒是比欧阳克率先回过神来，只是她到底未曾开口去唤住他那凌空展动的身形。
至少，他的好意，她是明白的。
可……有些事，就算明白，也是一定要做的。
“妹子，你且听我一句。那完颜洪烈是大金的六太子，不是那么好杀的。我知道你恨他，恨他害了杨夫人，可是……你这样一味莽撞，除了能把自己搭进去，实在没什么太大的用处。”欧阳克终究是慢慢松开了赵鸢的手臂，可却没敢从她身边退开。他一双眼眸中泛起几分担忧，双目更是死死地盯着她的双手。
毕竟……中原武林那些无法报恩只有以死谢恩的人大有人在，他只怕赵鸢一个想不开，也像包惜弱方才那样引刀自尽。
“那难道就看着他逍遥法外？看着夫人白白屈死吗？”赵鸢猛地抬起了头，一双含着泪的眼睛对上了欧阳克那充满担忧的眸子。那一瞬间，她心底的无力、委屈与难过一瞬间全都迸发出来，那手中握着的长刀被她用力扔下了屋檐，眼眸中落下的泪水亦如同决堤似的大海，一时再难止住。
“妹子，妹子你先别哭啊。”欧阳克见她扔了刀，这才敢慢慢地走上前去。他自展开了双臂，将她那一双肩头轻轻的握住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透出些许温柔来，“好妹子，你先别哭了。这件事情……须得从长计议。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自伸出了手，轻轻抚过她的面颊，将她那和着血水的泪珠一点点擦去。
他温热的指腹划过赵鸢的脸颊，也让她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头，看着他的方向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饶是在这冰雪之日，他的手指，也总是那样的温暖。赵鸢看着他那双充满温柔之意的桃花眼，一时间仅有片刻的失神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只觉得他那双比他人略浅一些的眸子里，似乎藏着一种很深很深的旋涡。让人只要看上一眼，便会情不自禁的陷进去。
她缓缓闭上了眼睛，手却猛地抬起，轻轻一掌击在他胸前。虽不至于将他打伤，却也足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。
欧阳克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变化，那前一刻方还温情脉脉的美人，后一刻竟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，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生生拉开。
他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赵鸢，一双桃花眼中充满了诧异：“妹子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他自伸手捂着方才她打过的地方，却也不得不承认赵鸢的力道实在控制的极好，只是她那一双手虽柔软，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寒天之中久站的缘故，比起平常女儿的手更多了几分寒意。
他自勾了勾唇角，笑着向赵鸢道：“妹子若是心里觉得不舒服，想打我便打吧，我不还手便是了。”“公子知道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赵鸢听到他的话，先是一愣，旋即竟有些脸红。她微微侧过了头，避开了欧阳克的目光，只看向一旁早已被雪染白的地面，沉声开口说道：“公子救命之恩，阿鸢日后自会报答。只是现在……阿鸢还有要事在身，便先告辞了。欧阳公子，保重。”
赵鸢说完，自向着欧阳克拱了拱手，转身便欲向着之前来时的方向离去。只是欧阳克又哪里肯真的依她？他一把身手将她的手拉住，那温热的掌心全不费力的便将她的手包裹在了其中。
“妹子何必这么急着走呢？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自转到赵鸢面前来，一双美目中满是笑意，“你既说了是救命之恩，自然要报偿于我。我若今日放妹子离去，日后这江湖浩大，我又何处去寻妹子呢？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自轻轻捏了捏赵鸢的手心，扬起的笑意不觉在眼底加深。
“我说过的话，自会做到。公子若不信，我也没有其他办法。只是现在杨先生与夫人均已身故，我总要回去祭一祭先人，以表哀思。更何况……师父已到了中都，方才你急急带我离开，我尚且未来得及与他交换情由。我师父也是个性急之人，若是他误会了，只怕……”赵鸢一边说着，一边轻轻蹙了蹙眉。想到丘处机，她心中竟隐隐生出些担忧来。
她倒不是怕师父误会她与欧阳克之间有什么关系。
她只是怕师父误会欧阳克劫走了他，一路杀到赵王府来，那才是大大的不妥。
毕竟……师父他老人家生气起来，怕是没什么人能拦得住。而欧阳克的武功虽高，但却也只怕还不是师父的对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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