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欧阳克同人】只羡鸳鸯不羡仙(8)
赵鸢一边想着，一边飞快地向方才那两名女使所说的方向飞去，只盼着自己能够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将他拦住，好避免一场无畏的牺牲。
只是伴随着赵鸢的走近，她很快便明白了方才她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。
不仅如此，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些。
因为她听到了一阵阵箫声。
那是足矣让人心智紊乱的箫声。
赵鸢暗道了一声不好，急忙提了内力想要封住听觉。只可惜她的内力远远不及东邪的箫声那般深沉，又要分心在轻功之上。故而纵使她已封住了听觉，仍能有不绝于耳的箫声自她的耳畔缓缓传入。
“快走！”看到同样被箫声侵扰的欧阳克，赵鸢忙缓缓落下。此时那座破庙早已是一团乱麻，从白驼山而来的一众侍者皆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，显然是被黄药师的箫声所控制。只是赵鸢此刻到底也没有时间去顾及这许多。她自一把拉起了欧阳克的手臂，正欲提起内力带着他向着来时的方向折返而去，忽而看到了梅超风在狂乱之中所施展的招式。
只是这样一眼，却忽然让赵鸢连要提起内力来封住听觉都忘记了。
因为此时梅超风所施展的武功架势，竟然与完颜康那日动手时候所展现的身法动作如出一辙。
可是……梅超风是桃花岛的人，修炼的乃是九阴真经。完颜康与她同样都受教于丘处机，他怎么会学得到这样的武功呢？
赵鸢正想着，忽觉一股强大的力道自她的胸口处涌来。那从音律中源源不断输送而出的真气内力竟让她毫无闪避之可能。也正是如此，赵鸢方才猛地收回了思绪，一把拉紧了同样被箫声折磨的欧阳克的手臂，自提起内力纵身便离开了这座破庙。
东邪之名，果然是名不虚传的。
“唔……”赵鸢只觉胸腹之间一口腥甜涌上，一时竟吐出一口血来。她拉着欧阳克手臂的手猛然一松，两人的身子也一同跌坐在一旁的道路边上。“阿鸢！阿鸢你怎么了？”回过神来的欧阳克见状，不由得一惊。他忙撑起身子，伸手去扶赵鸢。只见她那苍白的脸颊下正挂着一抹鲜红，也正是因为此，让她此刻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凌乱与憔悴。
“不妨事。只是我一时疏忽，未曾想到这箫声竟如此了得。”赵鸢说着，抬手擦去了唇下的血迹，一双秀眉却轻轻动了动，转头问欧阳克道，“你好端端的，去找那梅超风做什么？她虽是桃花岛的弃徒，可说到底，也终归是桃花岛的人。你如此这般与她为难，难道就不怕恶了黄药师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欧阳克闻言，一时竟有片刻的语塞。看着赵鸢那双责怪之中却带着担忧的眼眸，他一时间竟有些不忍将自己去夺那九阴真经的事情告知于她。
若不是因为他，她也不会这深更半夜的跑到这种地方来找他，还因此而受了伤。
“鸢妹子，先不说这些了。那黄老邪的箫声实在了得。我们还是先回去，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伤吧。”欧阳克一边说着，一边已伸手将赵鸢的身子从地上拉了起来。后者见他不想多言，也便舍弃了追问的意思。
他既然能允许她在为难的时候缄口不言，那么她……自然也要给予他同样的对待才是。
“不必请大夫了。”赵鸢轻轻舒了口气，自觉胸腹间的痛楚已不似方才那般剧烈，便自舍弃了欧阳克的搀扶，轻声向他说道，“这里并不大，便算是能够找得到郎中，却也未见得就会治疗内伤。况且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和夫人学医，当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，你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。”她一边说着，一边轻轻叹了口气，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。方才梅超风那一招一式的动作再次闯入了她的脑海，也让赵鸢心底的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。
“妹子何必跟我客气呢？说到底若不是因为我，又怎么会连累的妹子受伤？”欧阳克的手方才被她推开，便又将手伸了出去，将她的手臂轻轻搀住，“我听你的，不去请大夫就是了。”“嗯。”赵鸢听到他的话，也没有再多做挣扎，只是任他拉着手臂缓缓向前走。后者见她眉目间似有忧郁之色，自挑了挑眉，开口问她道：
“妹子可是怪我方才没有坦诚相告？其实……”“不是。”赵鸢闻言，自轻轻摇了摇头，抿唇说道，“当时在屋顶上，我言及家事，亦曾有过犹豫。公子既给予了我缄口不言的选择，那么现在我对公子，自然也是一样的。”她一边说着，一边缓缓将眼眸望向了远方，那纷乱的思绪缠绕在她的心头，就好像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。
她越想要寻出一个头绪来，就越什么也无可追寻。
“既然如此，妹子又为何事烦心呢？”欧阳克闻言，心头却不禁微微一动。他看着赵鸢那双如同黑水晶一般清凉好看，却又格外干净澄澈的眼睛，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的心动。
之前他只是觉得她与众不同，现在看来……她或许与他之前所拥有过的所有女子，都不一样。
“方才在那座破庙里，我看到了梅超风出手时候的招式，那招式……我曾在另一处见到过。”赵鸢听到他的话，深深沉了口气，终究还是将自己心中的忧虑和盘托出。不知道为什么，面对着欧阳克的时候，她的话总会变得多起来。便是连师父都知道的并不十分清楚的童年往事，她都愿意拿来与他分享。
“妹子见过？”欧阳克闻言，也不免带着些震惊。他行走江湖多年，也是前日在赵王府中方才亲眼得见梅超风的九阴真经。赵鸢这样一个小姑娘，又能够在什么地方见到呢？
“嗯。”赵鸢轻轻点了点头，目光中却多了几分笃定。她自停顿了片刻后，便接着说道，“那天晚上在草屋里，杨先生去找夫人，被完颜康察觉。他与杨先生动手的时候，所用的功夫便是今日……梅超风使过的功夫。”赵鸢说完，缓缓将目光落在了欧阳克的脸上。哪知欧阳克听到她的回答，却并没有丝毫的诧异。他只轻声笑了笑，自将她的手握紧了些，方才接着开口说道：
“到底是妹子心实，却不知那完颜康与梅超风之间早有勾连。我第一次见到梅超风，就是在赵王府的一座枯井前。”欧阳克一边说着，一边看向赵鸢，一双桃花眼自是将她眼眸中闪过的惊诧尽收眼底。
“原来……尽是如此。”赵鸢闻言，自是免不了片刻的惊讶。但也不过是片刻之后，那双眼眸便再次恢复到了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平静之中。她自轻轻叹了口气，缓缓垂下了那一双杏眸，心中终究有些不是滋味。
虽说当下许多名传天下的高义之士都有过分门别投、博采众家之长的经历，可在她看来，终究是从一而终更为宝贵些。况且那梅超风虽然武力高强，可却终究并非正道。加之九阴白骨爪素以狠辣而闻名，若是真的被完颜康练会了这等邪魔功夫，只怕……天下不少人会因此而饱受劫难了。
“妹子，人各有志，你又何必为他而烦恼呢？”欧阳克看着赵鸢那低垂的眸子，不禁轻笑了一声，自将语气微微上扬了些，眉目中也透出几分关切来，“再者说，病中的人，最是不宜多思的。你现在身上有伤，还是好生休息，安心静养吧，不要再想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。”欧阳克一边说着，一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，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。
“嗯。”赵鸢听到他的话，终是轻轻点了点头。旁的不说，她现在的身体状态确实也无法支撑着她再去深想些什么。在体内中游走的内力已不足以去调息那胸口上涌起的伤痛之感，那猛地加强的痛感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欧阳克的手攥紧。
“妹子？”欧阳克察觉到那忽然加重的力道，忙停下了脚步，借着月光去看赵鸢。她的脸颊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些，那一双秀额上此刻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。欧阳克见状，只觉心口一沉，不由分说的便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，自提了轻功飞身向驿馆而去。
“放我下来吧，我自己可以走。”赵鸢还未曾反应过来，自己的身子便已经凌了空。她先是下意识的抱住了欧阳克的脖颈，可在回过神来之后，忙又松开了手。她只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立时便升了起来，一双美眸也只得不知所措的避开他那俊朗的面容，只是低低开口向欧阳克说道。
“好了，在我面前就不要逞强了。早知道妹子伤成这样，我方才便不该任着你走了这段路程。你且闭上眼睛凝神歇一歇，我们很快便回去了。”欧阳克垂眸看着怀中的美人，那苍白而憔悴的面容竟也别有一番风情。他看着她，不禁便想起了战国西子曾有‘春睡捧心’一言，想来便是西子复生，确也不见得有她这般娇柔动人。
赵鸢听到他的话，先是一怔，旋即竟神使鬼差的闭上了眼睛。她的侧脸就贴在他的怀里，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，近的她能够很清晰的听到他左胸腔内那悦动的心跳声。
那时候，赵鸢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她并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去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，只是觉得……似乎有他在身边的时候，她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，把外面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他去处理。
那是她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，是她不敢拥有、却又无比渴望的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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